23年前,劉慈欣的小說《流浪地球》在成都創(chuàng)刊的《科幻世界》雜志上首次發(fā)表,震驚世人的同時,也為當年剛考進大學的郭帆種下了一顆夢想的種子;23年后,在春節(jié)檔大放異彩的電影《流浪地球2》也是由位于成都的峨影集團聯(lián)合出品,因此這部電影和成都有著深深的緣分。
2月3日,郭帆帶著《流浪地球2》主創(chuàng)團隊來到成都,在接受華西都市報、封面新聞記者采訪時,這位才華橫溢的年輕導演敞開胸懷,袒露了這部影片的幕后故事,以及他對中國科幻事業(yè)未來發(fā)展的所思所想。
郭帆表示,科幻電影人有很多靈感得益于科幻文學!跋M苡懈嗟目苹梦膶W類別和視角,讓我們思維的空間和角度得到更好的拓展!
高考作文
為科幻電影播種夢想
《流浪地球2》上映以來,“數(shù)字生命”與“ 記 憶 移植”等關鍵劇情,持續(xù)引發(fā)影迷們的熱烈討論。有眼尖的網(wǎng)友發(fā)現(xiàn),電影制片人龔格爾和導演郭帆居然都是在1999年參加高考的,而當年的作文題正好就是《假如記憶可以移植》。
在接受采訪時,郭帆談到了當年高考作文對他的影響。郭帆說:“1999年的作文題本身就很科幻,當時看到這個題目,就覺得很有意思,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,以至于前段時間,我還在想有沒有可能把這個高考題目變成一部電影!
在郭帆看來,這篇作文多少和數(shù)字生命有一些關聯(lián)!澳菚r可能就埋下了一顆想象力的種子,也讓像我這樣的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引發(fā)了思考。我對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,因為一開卷發(fā)現(xiàn)這個題目和老師之前押過的題都不一樣!
記者:《流浪地球2》在國外上映了,爛番茄和IMDb(互聯(lián)網(wǎng)電影數(shù)據(jù)庫)的評分都很高,相比好萊塢同行,中國科幻電影和他們的差距正逐漸縮小,我們的優(yōu)勢和不足有哪些?
郭帆:我們是在逐漸拉近這個距離,但是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,就像我們在拍這一部電影時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比第一部遇到的困難更多。我們本以為是一個從1到2的過程,但后來發(fā)現(xiàn)和拍第一部很像,那就是又變成了從零開始。
當《流浪地球2》的規(guī)模、拍攝難度以及劇情復雜度提升之后,這些新增的問題讓我們依然不知道如何解決。我們還曾開玩笑說,我們拍攝《流浪地球》系列是從作坊化到工地化,下一步也許是工業(yè)化的雛形,需要我們不斷去摸索。
這次我們請了電影學院的20多個實習生在各個部門工作,他們主要幫我們記錄錯誤。我們每天都會出現(xiàn)一些問題,如果不及時解決,可能一兩天之后就會遺忘。電影殺青后,我們積累了一個很厚的本子,上面全是犯的錯誤。現(xiàn)在學校老師也幫我們初步整理出一個流程,有兩頁紙,路演完后我們會復盤整理。拍科幻電影需要一步步來,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。
記者:《流浪地球》有2008個視效場景,那《流浪地球2》有多少個視效場景,其中哪些場景最困難?
郭帆:這一部視效鏡頭我們統(tǒng)計出來的是3300多一點,但這是一個很復雜的計算,因為還單獨有1000多個視效鏡頭是和臉部有關。電影中會對演員的臉部細節(jié)進行優(yōu)化和改變,但同時演員背景中的視效還是會有。這種視效制作我們分成了兩部分,一部分是單獨“換臉”的,另一部分背后的視效該怎么做就怎么做。這樣加起來全片就有4000多個視效鏡頭的工作量。
拍下一部
還要經(jīng)歷漫長研發(fā)過程
記者:科幻閱讀對青少年想象力有什么樣的培養(yǎng)?
郭帆:這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,我覺得不管是科幻文學還是影視類作品,當青少年觀眾看得越來越多的時候,他們總會找到一個點,像特別開竅一樣,會特別專注于某個點。我當年最著迷和機器有關的東西,后來想去做科幻影視時發(fā)現(xiàn),在我們的知識框架中,除了有機器,還需要有理論的支撐,所以才會有拓展性的閱讀,我才會去看關于天體和量子物理的書籍,逐漸拓展思路。
通過不斷閱讀,科學知識框架會慢慢地建立,如果我們接下來要構造一個有獨特世界觀的作品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知識儲備又不夠了,這樣你又必須去關注一些社科類書籍,比如社會的結構是什么?未來的社會是怎樣?這就需要閱讀一些未來學的書……這就像種子一樣,它會生根發(fā)芽,其展開的脈絡就是你的知識框架。
記者:劉慈欣前段時間說,《流浪地球2》和他的原著關系不大了,因為是影片創(chuàng)作團隊原創(chuàng)的一部作品,并非原著小說的改編。這是不是因為您重塑了一個新的世界?
郭帆:我覺得內(nèi)核沒有變,因為大劉(劉慈欣)架構了《流浪地球》這個宏大的支點,就是帶著地球去流浪,這背后有非常深厚的中國文化屬性。這是整個影片的靈魂,我們只是以此為基點進行了世界觀的拓展。
2000年,《流浪地球》發(fā)表于《科幻世界》雜志,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了23年。那個時候互聯(lián)網(wǎng)剛起步,手機還沒普及、沒有攝像頭,而現(xiàn)在,我們的生活已然被科技改變。我們在想,怎么能讓今天的觀眾能有更多的共鳴和認同?所以電影里把今天的算法、數(shù)字、虛擬的東西加入進去,替換了原著里的一些概念,比如小說里寫的地球派和飛船派的爭斗變成了現(xiàn)實和虛擬之間的爭斗。
記者:《流浪地球3》是不是需要觀眾再等四年?
郭帆:這有一個研發(fā)的過程,比如第二部我們在做劉培強年輕化和老年化面容的時候,做了很多測試,也綜合了很多國內(nèi)外的技術,這個過程會比較漫長。
吳京:
未來想嘗試創(chuàng)新的動作片
四年前,一部《流浪地球》開啟了中國科幻電影的新紀元,演員吳京在片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,臺前,他飾演的中國航天員劉培強有血有肉;幕后,他零片酬出演,對導演郭帆的支持有情有義。2月3日,在接受華西都市報、封面新聞記者訪問時,吳京透露了接下來的一些工作計劃,比如要針對自己受傷的身體部位進行恢復性訓練,為今后回歸動作片領域做好鋪墊。
與劉德華“隔空”飆戲很爽
劉培強是電影《流浪地球》系列中的靈魂人物,當問及如何塑造這個角色時,吳京坦言:“沒有想過怎么去設定,就是根據(jù)導演給的角色演繹。郭帆寫了一個編年史,我是其中一小塊,他已經(jīng)把劉培強的人物成長線設定好了,我們是按照這個成長線去反推。這是一門技術活,正好大家之前也沒看到吳京演一個羞澀的少年。而且之前我老打人,這次被人打,很多人肯定看得特爽。如果我的挨打能給觀眾帶來快樂的話,那我的犧牲也值得。”
記者:這次影迷都希望你和劉德華有對手戲,但最終你倆在大銀幕上擦肩而過,這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個小遺憾?
吳京:可能大家想看到兩個人面對面的表演,大家斗演技、斗身手這些。但其實如果在電影里隔著“一層玻璃”,兩個人的表演更好看一些,我更喜歡那樣的感覺。如果用“斗”來形容這場戲的話,華哥看不到我的對白,我看不見他的臉,一個聽不見,一個看不見,中間隔著一層厚厚的東西,全都是畫外音在提示我們,就是那個MOSS在講話。那個時候,兩個不同境遇的人為了自己的家庭作出選擇,兩個演員對各自角色的理解也不同,但是兩人的節(jié)奏那么同步,很奇幻地成就了那場戲。可能這種“斗戲”會更過癮,這是一種莫名的奇妙感,意猶未盡,感覺會更爽快,也更值得回味。
想再拍有所創(chuàng)新的動作電影
記者:網(wǎng)友很關心你的腿傷恢復得怎么樣了?因為看到你現(xiàn)在還戴著護膝,這是不是給生活帶來一些不便?
吳京:謝謝大家關心,這次跑完《流浪地球2》的路演,我就打算把自己關起來,進行恢復性訓練和康復性治療,這些工作都要逐步進行。畢竟這些年工作比較多,而只有身體和家庭陪你走到最后,我不希望到老的時候坐著輪椅,太太在后面推著你。所以,我要恢復身體,為后面的計劃,為后面想要拍的電影去積累。
記者:你說的是《流浪地球3》嗎?
吳京:不是!读骼说厍颉肪拖袷枪暮⒆樱话咽阂话涯驇С鰜淼,他相當于帶著這個孩子讀了兩個大學,一個四年完了又是一個四年。至于我,本來是拍動作片出身,我還想看看能不能有些創(chuàng)新,讓我們的動作電影再次走向世界。